《1q84》不是一本让人非要一口气读下来不可的书,但是读了几天以后,我逐渐感受到了此书设计上说展示出的大师级的魅力。
《1q84》的结构很特别。书中有男女两个主人公,故事情节是两人截然不同的故事交错地进行。开始时两人毫无交集可言,基本上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是读着读着,会发现两人的故事开始慢慢重合。重合似乎只是出现在一些微妙地细节上,但是聪明的读者,都会在这些细节上发现什么,从而被作者引入设计的方向。
这本书是以女主人公青豆在赛车的高速公路上不得不翻越栏杆赶赴一个杀人约会开始,跳跃至男主人公天吾谈论并考虑改写一篇内容非常精彩但文笔非常粗糙的小说的事。杀手和准小说家,两个怎么看都不可能重复的人生。青豆发现自己所在世界细节的细微差异,从而推测出自己可能进入了一个相似但不完全相同的平行世界;而天吾也在下一节说起这个细节,并感到自己在想起这个细节时身体的扭曲感。这应该是小说中第一个明显的重合点。接下来天吾对小学时的一个女同学的回忆,和青豆下一节对自己过去经历的回忆,又在细节上重合,开始让人察觉到两人可能曾经的关系。除此之外,两人的故事里分别提到的武装组织,则若有若无地贯穿着两个故事,且隐隐有将一切谜团串联起来之势。
两个故事相互间断,而又相互连接。故事中的点点滴滴,似乎都巧妙地连结。故事中精妙的不是说出来的地方,而是没有说出来,却隐喻着的地方。而这种手法,又以天吾之口,用准作家的身份说出来。不得不佩服村上春树精密的构思和巧妙的设计。书中还描写了天吾改写小说的诀窍:“先给一段时间,能加多少字就加多少字;在给一段时间,能删多少字就删多少字。这种工作反复下去,振幅就会越来越小,文字量最重稳定在应该稳定的位置,多一字嫌多,少一字嫌少。”我相信这也是村上春树的手法,因为这样一部构思精巧,隐伏着无数潜台词的小说,绝不是凭灵感一次写作就能完成的。我想起了我读过的一些几百万字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的小说。这样的小说读时痛快,读后却没有多少值得回味的地方。这可能就是毛坯和精品的区别吧。